外面四季變換,這里天天寒冬,食品公司叉車工長期在-18℃以下的凍庫工作,每兩個小時“解凍”一次。
在凍庫工作的李平亮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
大耳朵“雷鋒帽”,兩個16層加厚口罩,羊毛夾克加兩件大棉衣,大棉褲,厚軍用棉鞋,圍巾把脖子圍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,渾身上下只露出眼睛——從凍庫里出來的李平亮,看起來與室外的高溫天氣“格格不入”。
51歲的李平亮在位于海滄新陽的福建安井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當叉車工。夏天,當其他人喊著熱得受不了時,他在-18℃以下的環(huán)境中工作,天天都是寒冬。
呼出的熱氣與冷氣交匯,沒多久口罩就被凍硬
凍庫閘門一開,一股寒氣四散。叉車工穿著厚厚的棉服,只露出一雙眼睛,進進出出。“他們是轉(zhuǎn)運的,進來最多一分鐘,我們長期都在里面!”李平亮與進出凍庫搬運貨品的叉車工不同,他開著高叉車,在凍庫里上貨下貨,呼出的熱氣與凍庫里的冷氣交匯,沒多久口罩就被凍得硬邦邦。
白天,凍庫里有三四個開高叉車的人,每人負責一個區(qū)域,進來的貨物用掃碼槍一掃,李平亮就知道在哪個庫位,開著高叉車一溜煙就去了?!靶炖?0秒就夠了,大庫可能要40秒!”李平亮說,這個時間包括貨物從中轉(zhuǎn)站出發(fā)再回來的時間。
凍庫是李平亮的天地。51歲的他在安井當叉車工已經(jīng)7年,無論外面刮風還是下雨,酷暑還是寒冬,都與他無關(guān)。為了保障食品安全,凍庫保持-18℃,上下溫度變化不超過2℃。
進入凍庫不到一個小時,眼睫毛凍成冰也不停歇
-溫度計顯示凍庫內(nèi)低至-19.4℃
11年前,河南人李平亮在老家跑大車。后來,兩口子來到廈門,都進入安井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工作。起初,李平亮當了半年的裝卸工人,考慮到歲數(shù)逐漸增大,他去考了叉車證,想進廠里當叉車工。
2012年,安井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凍庫建立,李平亮成為第一批在凍庫里工作的叉車工。正式上崗之前,他得先實習三個月。當時,他認為,老家冬天也很冷,他這個北方人,應(yīng)該沒問題。
“第一個月確實受不了,臉凍得痛,手腳都痛!”李平亮說,盡管心里有預期,但這么低溫的工作環(huán)境,還是第一回遇到。剛開始時的壓力比較大,不單要抗凍,還要保證工作精確無誤。進入凍庫不到一個小時,他的眼睫毛就凍成冰,只好用力擦擦,繼續(xù)小心干活。“要從8米高的地方拿貨、上貨,眼睛不能近視,不能戴眼鏡?!?
一個月后,李平亮開始適應(yīng)了凍庫內(nèi)的工作。他多穿了幾件衣服、兩條棉褲,戴上口罩。到現(xiàn)在,李平亮工作時要穿上四件厚衣服、兩條厚褲子,冬天還得加上一件厚衣服。他說,剛開始不懂,口罩只戴一個,很快就被凍硬了,冷氣透過口罩直入心肺?!俺浴倍嗔死錃?,腸胃就不舒服。
凍庫外面沒建緩沖區(qū)時 里外溫差達50多攝氏度
在凍庫待兩個小時,李平亮和工友們就要出來“解凍”。但工作是不能停的,所以只能“誰受不了了,誰就出來”。李平亮說,出來在緩沖地帶待十幾分鐘,手腳暖和一點,再進去。
“解凍”的另一個目的,是和工友說說話。在凍庫里,大家都戴著口罩,各自在不同的區(qū)域工作,除了叉車進進出出的聲音、上下貨物的聲音,就只剩下呼吸聲。李平亮說,還好他是一個話不多的人。
在凍庫待久了,猛然出來,還有些不適應(yīng)。李平亮說,剛開始,凍庫外面沒有建立緩沖區(qū),夏天從凍庫出來就是30多攝氏度,溫差達到50多攝氏度?,F(xiàn)在,凍庫外面設(shè)立了10℃左右的緩沖區(qū),出來就適應(yīng)多了。
李平亮說,他曾經(jīng)在凍庫里連續(xù)工作6小時。說來也是巧合,那一次,他在前一天晚上剛剛買了一雙加熱墊,沒想到第二天就迎來“旺季”,一直忙碌,也沒感覺到特別冷?!耙话俣嘣兀√F了?!崩钇搅琳f,此后他再也沒買過加熱墊。
終日見不到陽光曬不黑 每天喝點酒從未感冒過
李平亮在夏天也穿層層厚衣服
從上午8點進凍庫,到晚上8點出凍庫,除了上廁所吃飯,李平亮幾乎沒有到凍庫以外的地方。揭開口罩、脫下棉衣的李平亮,面色紅潤,皮膚偏白。身邊人很嫉妒他:“你怎么沒曬黑呢?”李平亮說,終日不見陽光,怎么可能曬黑?他伸出一雙帶紅點的手:“這是凍的!”
李平亮說,他每晚準時下班,都要炒兩個菜,喝上半杯小酒。他不喝多,但每天都喝,“身體會舒服一些,這么多年我?guī)缀鯖]感冒過”。
李平亮很滿意自己的工作,相對于其他工種來說,他覺得這不算累。公司包了一日四餐,還提供住房補貼,待遇也還不錯。公司每年都會發(fā)放棉服、棉帽等勞保防護用品,每月還有額外的低溫補貼。這段時間,他打算“游說”剛畢業(yè)的兒子也去考叉車證,“繼承”他的事業(yè)。
【記者體驗】
-18℃是什么感覺?
長期在廈門生活的人,大概都不會知道-18℃是什么樣的感覺。
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,記者進凍庫體驗了近兩分鐘。穿上保暖大棉襖,拉開閘門,進入凍庫一瞬間,記者的全身被冷氣包圍。叉車師傅們開著叉車,前進、卸貨、倒車、出庫,一氣呵成。工作人員說,因為凍庫里沒有水汽,因此看不到冰塊,只有在門口有些零碎的冰碴子。
因為穿了棉衣,一開始,記者沒有感覺特別冷。但慢慢地,記者露在空氣中的小腿感覺像是被細細的針扎,開始發(fā)麻,看不見的冷風,從四面灌入身體。一分多鐘后,記者從凍庫里“逃”出來,但被冷氣“襲擊”的雙腿,在幾個小時后還感覺發(fā)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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